Mar 21, 2012 11:02 AM
1、 中國官員和商人同財富盟中間的新財富集團
由于鄧小平領導了很成功的“改革開放”,在中國內部,已經成長起來一股強大的
瓦解共產党和中國的勢力。這些人就是那些在改革開放中間得到巨大好處的群体,
一部分是共產党內部最有權勢的官員,另外一部分是得到權力援助而獲得了巨額利
潤的商人。
握有實權的官員──他們因為持有幫助商人賺錢的權力而得到了与權力對利潤貢獻
相配的分紅數量──這遠遠多于一般的商業賄賂,而且年年支付,就如同股票分紅
一樣。通常,在共產党政權內部,只有那些權力最大的人,以及最接近實權的一少
部分人,才有机會得到商業利潤的定期分紅。而商人也樂于付出這樣的定期分紅,
因為如果沒有權勢人物的幫助,他們自己不可能維持一份盈利水平很高的事業。
在中國,最能夠盈利的事業,通常是城市的房地產業,也許還要加上對國有企業的
資產的低价處置。參与這兩個行業的商人,如果沒有權力人物在背后支持,几乎不
可能開展他們的事業;有了權勢人物的支持,商人們獲得的利潤簡直令人咂舌。中
國短時間內,已有許多個億万富豪神話般成長起來,他們積累財富的惊人速度令人
印象深刻。其中的數位資產十几億乃至几十億的富豪被查處,對他們的暴富過程的
曝光,基本上体現了權錢合謀的中國慣例和邏輯。
在這個掌握了巨額財富的新集團中間,他們的財富積累過程,与共產党的意識形態
不相容,也和社會主義制度的一般要求相悖。這個群体在中國已經穩步取得政權的
支持,《物權法》最后被通過,實際上就是這個財富集團的一次胜利。但是,應該
看到,只要是共產党政權還存在,他們的財富就無法完全合法化,甚至也不能完全
避免法律風險,周正毅和陳良宇等人被追究就說明了這一點。
共產党政權的持續存在,是官員和商人運用權力和金錢進行相互支持攫取財富的一
個條件;但是,共產党政權的存在,也是這一巨額財富難以合法化的威脅──富豪
本人和支持他們的官員有可能在某种情況下受到法律追究。共產党政權既是這個官
商財富集團發家的憑借,也是足以毀滅他們的法律巨獸,隨著共產党政權掌握的城
市土地資源的逐步枯竭,隨著原有國企資產處置過程接近尾聲,官員和商人財富同
盟的選擇和需要會發生變化,他們將越來越注重政權作為威脅因素的方面,從而激
發出他們的主動選擇和積极行動。
2、 對官商財富同盟“政治能量”的評估
在表面上,共產党政權是強大的,不僅握有世界上人數最龐大的軍隊,也壟斷了輿
論。大体而言,這些有形的力量和輿論力量,很難對官商財富同盟起作用。除非直
接動用解放軍的力量,就不可能瓦解這個新的財富同盟,而這樣的极端措施除非是
毛澤東那樣的人就不大可能運用。
因為共產党內部最有權勢的人物,通常也是取得了最大財富分紅數量的人,大体而
言,商人總是按照權力對商業利潤的保護和促進能力來支付紅利的,這种情況已經
持續多年,共產党政權內部最有代表權力的位置,都得到了一份相應的商業紅利。
這些官員今天的要求和趨向,本質上就是前文分析的:只有把共產党解体之后才能
恰當地降低他們面臨的法律風險。
蘇聯解体過程中間,“党國精英”的作用是決定性的,他們根本拒絕戈爾巴喬夫的
“民主改革”──這意味著降低了他們的特權,与他們的利益不一致。但是,“公
開性”所隱含的机會──很多知識分子熱心于揭露斯大林時期和赫魯曉夫時期的黑
暗,在輿論上迅速造就了新的氛圍──社會主義不公正不人道,這迅速就被“党國
精英”把握到了,他們中間很多人鼓勵并支撐了這一輿論運動。社會主義喪失了道
義和合法性之后,党國精英主導蘇聯快步走向新的体制,在蘇聯解体過程中間,按
照原本的政治地位和實權,蘇聯數十年積累下來的財富,合法地轉移給最有權勢的
人──基本上按照權勢和影響力進行了合理的分配。
与蘇聯相比,中國通過改革開放的政策調整,造就了大批“有權有勢”的富豪,他
們的能力和意志,包括清醒的認識,都遠高于蘇聯的同類。中國今天的輿論中間,
對于毛澤東時代給予极低的評价,對于鄧小平時代給予了极高的評价;同時,對于
共產党革命和社會主義的評价,都遠遠不如對西方的民主市場体制評价高。這個輿
論氛圍,不僅反映了官商財富同盟的利益要求,也反映了他們對于輿論和學術的控
制能力──不利于權勢集團的輿論不可能在中國今天占据主導地位,甚至在共產党
的媒体上根本就發不出來。很多“左派”人物,包括曾經有很高政治地位的“老左
派”,都只能在网絡上發言了。
中文网絡中間,把竭力為官商財富同盟的新財富辯護的學者和這個同盟的兩個主角
連在一起,稱為“鐵三角”加以批判。這也許是真實的,在中國,巨大的財富、最
有權力的官員群体和最受官方輿論支撐的著名學者,是緊密聯系并協調一致的。非
常奇特的是,由于共產党統治中國了很長時間,老的學者似乎未能及時學會應用最
新理論,例如高商圈(音譯)就是用“歷史唯物主義”來為官商財富同盟新財富辯
護的,最近謝濤也再次用“民主社會主義”用來為之辯護,雖然他們很老,學不會
新的理論,但是他們也不愿意放棄為改革后的新財富辯護的机會,從這里可以看到
中國的輿論趨勢。按照行旺和吳京連(音譯)的看法,中國的中間層(官員、商人
和學者)是很統一的,只需警惕個別的高層人士有可能響應民間的情緒。但這似乎
不足為慮,新西山會議上高商圈發言,就嚴厲指責個別高層人士是威脅改革“新財
富集團”和不利于共產党團結的“分裂勢力”,這個指責在事后并未受到追究,看
起來高商圈在共產党官員中間的支持力量,遠遠大于他所指責的個別人。最近,共
產党中央高官統戰部長胡得瓶,就明确指責追問“新富豪”的發家史是否定“改革
開放”,另外有不止一位省委書記級別的官員,也公開主張對“新財富集團”最大
限度的寬容。
在蘇聯和東歐轉型過程中間,對于共產党執政歷史的否定,和對于西方社會体制的
肯定,是近乎一致的,基本上沒有不同聲音,而且少量的不同聲音也根本吸引不了
民眾。值得注意的是,中國出現了所謂的“新左派”,有人在网絡上惊呼,中華民
族又到了最危險的時候,支撐中華民族生存的“自然資源、思想資源和組織資源被
破坏殆盡”,這可以理解為民間對中國“新財富集團”的极度不滿,中國的不同聲
音也有其社會基礎──新財富集團發家過程中間制造了大量的“未補償損失”──
特別是下崗工人和城市郊區的失地農民,蘇東國家的轉型之先并沒有這樣的新財富
集團,這算是一個主要的差別。考慮到這樣的聲音和社會基礎之間,缺乏有組織的
鏈接也不可能發展出這樣的鏈接,所以他們就不可能成為一股力量去形成壓力,影
響未來中國的走向。這种聲音主要存在于网絡中間,也很好地地表明了其消极性和
無力。
与新老左派及其社會基礎的遠隔不同,官商財富同盟的輿論動員工作卻有成效得多。
一般而言,中國的大學生群体越來越成為受排斥的一群,最近數年畢業生就業比率
低至百分之十左右(指專業相關而言),但是大學生的父輩卻支付了畢生積蓄作為
學費,大學生所受的剝削是雙重的。但是,大學生通過的大學教育階段,卻是“鐵
三角”輿論作用效果最好的。因此,中國今天大學生們,有希望成為“官商財富同
盟”最強有力的支持者,任何中文网絡上都充滿了他們因人生失意而發出的仇恨腔
調,“鐵三角”中間的知識精英成功地引導了失意的大學生們--他們把仇恨和攻擊
矛頭指向共產党政權,所謂的左派都成為這個龐大网絡群体的憎惡對象---被他們指
為“极權政治”的擁護者。看起來,“鐵三角”在影響失意的大學生方面,成功地
利用了他們對于現政權和腐敗的不滿,在机會合适的時候,這一群年輕人有可能成
為“街頭政治”的前驅力量。
3、 展望:一個可能的后果
不管官商財富同盟自身的意愿如何,也不管他們對于民族文化和民族利益的想法如
何,中國的官商財富同盟最多只能完成省一級的政治整合,他們不大可降低极低自
身的法律風險,此外并無共同目標。因此,只要發動共產党非法化過程──如同蘇
聯葉利欽那樣──中國的解体就是可以期待的。
中國的解体過程,將不會源自民族問題和分裂勢力,而是出于地域化官商財富同盟
在政治整合方面的最高限制。中國基于權力和商業利潤的結盟,都不超過省一級的
地域范圍,從這些人中間,大概不可能發展出全國性的政治力量同盟,這就決定了
共產党解体過程就是國家解体過程。只要不出現毛澤東曾經領導的那种全國性革命,
就不大可能重新出現一個新的大中國,毛澤東的革命本質上是農業時代的產物,今
天的中國已經不存在那种條件。
由于中國特殊的資源分布不均衡現實,國家的解体過程將十分痛苦甚至殘酷。中國
的東南方各省工業發達,但是缺乏煤和石油等能源,解体后將無法支撐工業;北方
省份缺乏水,也通常是不發達的落后地區,缺乏資本,無法開展工業;中國的解体
過程將伴隨著巨大的工農業生產下降,考慮到中國龐大的人口規模和有限的人均生
產水平,這樣的下降只要持續很短時間例如一年,將威脅到絕大多數中國人口的基
本生存資源。
官商財富同盟也許有能力瓦解共產党和中國,但是他們卻沒有能力維持中國人口基
本的食物供應,被飢餓和死亡威脅的大量人口,無論他們的真實想法如何,都不會
支持任何政治勢力的穩定統治基礎。
從共產党非法開始、經過國家解体和經濟劇烈下降、再到大部分人口失去基本食物,
這個過程只要一經中國的官商財富同盟啟動,就會變成不可逆轉的加速發展過程。
只要考慮中國官商財富同盟所積聚的巨大財富和他們感受到的巨***律風險的對比,
這個過程不啟動的可能性并不存在。官商財富同盟的活動,多數是秘密的,我們能
夠掌握的非常有限,但是他們的傾向表現得很明顯,中文网絡上的“左派”起來批
判“新西山會議派”──受到共產党內部國務院首長層次官員的支持──這些人公
開主張共產党解体,吳京連、操四元(音譯)等人前几年就已經主張修改憲法和共
產党改為“社會党”,一份到處流傳的“鄧小平遺囑”也是主張共產党實現蘇聯東
歐那种轉變的,這些主張都共同体現了中國官商財富同盟的巨大財富和法律風險對
比關系的。
現在還看不到中國內部有什么力量,可以挽回和對抗這一趨勢,“网絡左派”只要
感動不了這個官商財富同盟中間的多數,促使他們洗心革面,那他們就不可能取得
起碼的成績,無論他們的對于民眾的影響如何。這一趨勢發展下去,就肯定不是共
產党和中國作為政治實体的存亡問題,而是中華民族作為一個种族群体的存在條件
如何,到時候,要挽救中國龐大人口瀕于餓死,除非美國預先動員全部農業資源用
于生產糧食,并承擔運輸和分發費用,到中國去組織救濟,將不會有什么別的力量
可以挽救這個龐大的人口。從民意和政治家的傾向看,美國政府即便是要作如此選
擇,也不是沒有障礙的。